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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姜博言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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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艹你二大爺的,餘笙,你給我滾出來!”

一大早的,就聽見主編隔著電話聽筒這麽癲狂又燥亂的叫聲,餘笙差點兒沒從床上滾下來。

第一反應是自己寫的那篇推送捅了簍子,昨天上頭給了她材料,要她趕出一篇微信推送,交上去改了四五遍,還是不通過,不是嫌力道不夠,就是嫌太過,她那點兒隱藏的脾氣也上來了,愛誰誰。

她一個人掌管新媒體部,整天加班加點,一個人幹一個部門的活兒,多少次大半夜被叫起來趕稿子,簡直一肚子鳥氣。

她深刻地扒了某某女演員的爛演技實證和黑歷史。眾所周知的那點兒事,不過是舊聞新炒,擦點兒熱度,畏首畏尾,還辦什麽娛樂雜志。

她下筆如刀,刀刀切在要害,寫完還自戀地讀了一遍,感覺越來越佩服自己了。掐著淩晨之前的點發出去,最後一遍沒上交審查,她就想著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該被罵了,可沒想到責編還沒攻擊她,主編就直接殺到她家裏來了。

啊,偏偏姜博言還在她這兒。

這會兒主編一吼她就慫了,壓著聲音在床上翻了個身,連聲叫著,“姐姐姐,您別生氣啊!別生氣……”

姜博言就說過,說她又慫又沒原則。可不是嘛,不圓潤一點怎麽混社會。都以為跟他似的,坐那兒不動,都一幫人湊上去把他當大爺供著。

她當然沒有從床上滾下去,因為一條結實的手臂正鋼筋鐵骨似的圈著她,把她胸都快壓平了。

乃乃個熊哦,她的36D,幸虧是真材實料,不然被他一壓,壓壞了她找誰說理去。

她也好想罵一句,“姜博言,我艹你二大爺的!”可是她不敢,他最討厭她說臟話,每次她飈一句臟話,他的臉都能黑一個度。

他是家教好修養的好的二代子,她就是一土包子。所以她老是惹他生氣。

有次她和他吵架說了不好聽的話,他揪著她的脖子,差點把她脖子給揪斷了,黑沈著臉湊近她,“吞回去!”

乃乃的,天知道她只是罵了自己一句賤矯情,感情她連自己也罵不了了。

是的,她在他面前就是這麽沒人權,鬼知道她是抽什麽風答應和他領證結婚的。

領證那天還下著雨,天氣陰沈沈的,大概連老天爺都否認他們的婚姻,司機小孟來學校宿舍樓下接她,他們學校校規多嚴啊,哪會那麽容易就放私家車進來,可是姜博言是誰,是資本家啊,資本家有錢,錢是萬能通行證嘛!誰讓資本家不僅給學校捐了實驗室,還開設了教育基金,每年定額發放獎學金來著。誰會跟金主過不去。

他的車別說停在宿舍樓下,就是在學校轉圈兜風,估計也沒人攔著。

小孟開著他的保時捷停在宿舍樓下,頂配卡宴,引來一大票人圍觀,那時候某電視劇正熱播,裏面的大佬就開一輛這麽騷包的車,跑全速的時候,酷炫的拉風,於是大家都在猜測,猜測這輛車到底是來接誰的。

對,那時候她還在上大學,大三剛剛結束,忙著找實習單位,忙得兩眼昏花,他派司機去接她的時候,她正兩眼冒狼光地幹完了一桶□□,湯還沒喝幹凈就聽見手機鈴聲。

司機小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恭敬可親,禮貌地問她,“餘小姐,我已經在樓下了,您看看可以下來了。”

她“哦”了聲,才想起來那天是和姜博言約定去領證的日子,她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,灰蒙蒙的,雨絲飄飄灑灑,在窗玻璃上擦出針一樣的斜刺。

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桌子,套了件外套,連妝都沒畫就出去了,她平日課業重,沒什麽應酬,也沒什麽交際,一個學生娃,經常素面朝天,以前見姜博言,她還會像模像樣地打扮一下,可那天她沒有半分心情,打不打扮,他才不在意呢,她又何必費那心思。

大概連小孟都看不下去了,輕輕地皺著眉頭,湊近給她打著傘,委婉地提醒她,“時間還來得及,您不用這麽趕,打扮一下的時間還是有的。”

她才不是趕時間,她就是故意的,於是果斷地搖頭,“不用了,太麻煩!”

小孟欲言又止,她都可憐他那副操心操肺的樣子,她就搞不懂了,就姜博言那個面癱冷漠臉,手下還都一個比一個盡職盡責,見鬼!小孟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麽,帶著她先去了公司接姜博言。

幻影的摩天大廈,自從他從舅舅手中接管後,他就成了唯一的董事長兼總經理,商界年輕的新貴,低調的二代,他頭上的光環太多,多到她這輩子都難企及。

她仰著頭,仰到脖子快要斷了的時候才能看到頂層,他就在頂層,在這個城市最高處,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往下看的時候,整個城市就在腳底下。

而她是那個他踩在腳底下的人。

有時候她也好奇,好奇在這蕓蕓眾生中,他怎麽偏就選擇了她,好奇歸好奇,可她不想猜,他的心思,她向來也猜不透。

或許是因為他的小青梅甩了他?那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大模特,一條大長腿傲視群雄,T臺寵兒,第一次登場,就是大秀,連著三年是國際某一線品牌的代言人,尤其還是靠著一張亞洲面孔,她的美,不需要贅述。

可是卻在最榮光的時候推掉一切合約去學校上學,風投行業半路出家的怪才,多少大企業上趕著拉攏她,簡直是極致人生的範本。

那個女人叫刀刀,程刀刀,母親簡書瑤是金牌編劇,這幾年大火的電視劇,好幾部出自她母親的手筆,得過兩屆金字獎,三屆最佳原創編劇獎,她的爸爸是影帝程陽,這些年半隱退,偶爾出來拍個賀歲片,據說身價早就過億,她的外公更厲害,簡氏連鎖酒店的老總,旗下分公司遍布全國,她含著金湯匙出生,自身又有美貌和智慧,上帝的寵兒,大概就是這樣。

尤其是,她看起來和姜博言真般配。

刀刀是她的大名,餘笙從沒有見過這麽怪異的名字,帶著騰騰的殺氣,如同本人眉目間的冷傲。

可是那個女人和姜博言相戀三年後甩了他,他曾經沖冠一怒為紅顏,砸掉手上半年的業績去吞並一個言語攻擊他青梅的老牌媒體,一度被奉為娛樂圈童話,可是後來還是分手了。

大抵童話都是用來幻滅的,不然也沒餘笙什麽事了。

分手後,他萎靡不振,體重驟降,整個人都消瘦下來,她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真正接觸他的,很尋常的一次宴會,她和姜博言的妹妹姜曦光是舍友,被硬拉去參加派對,她以前因為曦光的緣故見過不少次姜博言,可那次的感覺完全是顛覆的。

那天他坐在人群中,孤獨而落寞的身影,抽著煙,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沙發裏,沒人敢過去打擾他,他也不怎麽說話。

他那天真的很糟糕,雖然依舊衣冠楚楚,可是一直蹙著眉頭,只抽煙,手裏握了杯兌了冰塊的伏特加,琥珀色的液體襯得他那雙手,越發骨節分明、修長有力。他臉頰和眼眶因為消瘦都有些凹陷,看起來目光更是銳利如刀。

那天他話不多,可是每一句都簡潔有力,分析問題的時候,精準而有洞察力,就像他敏銳的商業頭腦。

她是個土包子,沒見過世面,更何況他優秀的令人發指,於是她就莫名被他吸引,一眼誤終身,大抵如此。

可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?淪陷是毀滅的開始,後來種種,都是她飲鴆止渴,都是她咎由自取,怪不得任何人。

手機聽筒裏主編還在叫囂,“餘笙,我給你三分鐘,快給我滾出來。”主編就在她家門口,估計她再不出去就要砸門了。

可是身後姜博言還是穩如泰山地把她圈在懷裏,閉著眼,也不知道到底醒了沒,他睡眠一向淺,她晚上和他睡都不敢亂翻身,可這會兒他動都沒動。

她安撫著主編,聲音又軟又甜,“好姐姐,給我十分鐘,成嗎?我穿個衣服就馬不停蹄滾出去,真的。”

姜博言終於睜開了眼,目光清雋,泠泠地盯著她,嚇得正好扭過頭的她險些一個哆嗦,捂著胸口,半晌才說了句,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
他沒吭聲,松了手,看著她去衣帽間換了衣服,才支起身子,靠在床頭,摸著煙盒點了一根,抽到一半,才想起什麽,又掐斷了。

餘笙出來的時候,就看到他掐煙的動作,然後聽見他的聲音,“瞧你那出息……要我幫忙嗎?”他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喑啞,他有很嚴重的起床氣,這會兒被手機鈴聲鬧騰醒,還能保持理智,也是稀奇。

可別了,餘笙差點沖他翻白眼,這事兒麻煩他,跟拿著大刀砍螞蟻差不多,威懾力是夠,卻顯然是多餘。

於是她搖了搖頭,說: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
主編待她算不錯了,哄一哄認個錯差不多這事就揭過去了,這點事都要他出手,也是太小題大做。

以前曦光會說她,“我哥沒別的好處,錢多人脈多,你可著勁造,不用也是浪費。”

她不是不敢,手裏有他的副卡,可透支額度高到令人咋舌,每月賬單自有銀行的人專門送到他面前恭敬地請他簽字,只要他不破產,這張卡她就可以可著勁兒造。

外邊兒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姜博言的太太,可是他也從來沒要求她不要說出去,她只要動動嘴皮子,自有一大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替她鞍前馬後,就連她的主編,如果知道她的名字寫在姜博言的戶口本上,估計都要把她當神供起來。

她不是不敢,只是不想。

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,可惜她脖子太細,胃口太小,怕自己噎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景博軒和安安的故事開了坑打算寫長篇,番外就不再寫他們了。

暗戳戳跑來寫姜寒他兒砸的番外~

這個故事可能有點兒長,拿來練手,慢慢寫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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